【盜墓瓶邪】 冬至吃湯圓
我跟悶油瓶坐在火堆前邊,靜靜烤著火,我弄著斷掉的褲帶,企圖讓它的遮蔽效果好點,儘管整件褲子已經破得沒個樣子,但有勝於無。
對悶油瓶無奈地笑了笑,他瞥了我一眼,眼神裡像寫著,沒事,就是件褲子,你裸奔我都看過,真不是大事。
我他媽的突然特別來氣,悶油瓶你敢不敢把褲子脫下來我穿!
嘴裡嘖嘖兩聲,終究沒把話說出口,左右張望了下,胖子跟黑眼鏡不知道哪去了?
事情是這樣的,簡單來說就是我、悶油瓶、胖子跟黑眼鏡進了個塔,後來我霉運罩頂的破體質發作,進了口鐘,妄想把裡邊的東西弄出來跟水下的東西搏鬥,最後整個人摔進漂浮著不知數目的童屍裡(他媽的屍體上還有我剛從鐘裡弄下來的蟲子),悶油瓶一個飛身過來,扯了我爛一半的褲腰帶就跑,我也不曉得他怎麼弄的,總之我褲子就壽終正寢了,也不曉得胖子跟黑眼鏡他們兩個現下怎麼樣。
「小哥,說來今天貌似是冬至。」我突然不合時宜地噴出這句話。
悶油瓶看了我一眼,有點不明所以。
我朝他攤了攤手,苦笑著說:「都是被三叔那老小子坑了,要不管那聽雷什麼鬼的破事,咱們還能在村裡暖呼呼地泡腳吃湯圓。」
悶油瓶一臉陷入沉思的樣子,我心想這小可憐,不會連冬至什麼玩意都不曉得吧?
「其實杭州冬至吃年糕,取步步高的意思,不過這季節,他媽的太冷了,還是吃湯圓的好。」我立刻就心疼得亂七八糟,連忙把話題帶開,「小哥,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?」
悶油瓶沉吟了很久,才輕聲道:「小湯圓。」
「那種有紅的白的,小的不包餡兒,看上去特別喜慶那種小湯圓?」
「嗯。」
「為什麼?」我一臉莫名其妙,悶油瓶平時也沒多排斥吃甜的東西,怎麼就愛吃那種普通的小湯圓?「我愛吃麻心湯圓,大的芝麻餡兒的那種,小哥,小湯圓有什麼講究?」
「沒講究。」悶油瓶伸手比劃了下,發現無法表達他的意思,沉默地將手放下,輕聲說,「特別像你。」
「啊?」這下輪我一頭霧水了,這他媽的悶油瓶是誇我還是貶我?他是指我一久煮就爛糊糊嗎?
這次他沒搞深沉,大發慈悲地給我補充說明了下:「看起來小,但很有勁道,還……特別喜慶。」
「謝謝謝謝。」我有點哭笑不得,說人喜慶到底幾個意思?
他說完就一雙眼睛直直瞪著我,我賭十條內褲,他肯定想問我,我覺得他是哪種口味的湯圓。
我想了一下才道:「小哥,你有沒有吃過一種透明的,好像怎麼都嚼不爛的那種湯圓?」
悶油瓶理所當然地搖頭,就知道這小可憐可能連小湯圓都沒吃過幾次。
我接著說:「我一開始覺得你就像那種,對著光照能透光,還發亮,整個人像罩著一股聖光一樣,但實際上軟硬不吃,怎麼都不知道到底熟沒熟?嚼久了嘴酸,不嚼又可惜,但我後來發現,你就是顆芝麻湯圓,外邊看著又白又潤,咬開裡邊是黑的。」
悶油瓶無奈地看著我,滿臉寫著想什麼呢?
我討好地朝他笑笑,伸手將他垂放在身旁的手掌翻過來,輕輕用指頭摳了摳他的掌心,低聲說了一句:「黑得特別甜。」
他反手攢住我手掌,急促地說了句:「不是芝麻餡。」
我一句不然是什麼餡還沒問出來,話就被堵死在悶油瓶嘴裡。
後來我才明白,悶油瓶是杏仁餡的,味兒絕嗆,料多特濃。
我一拐一瘸地跟著悶油瓶找到胖子他們,胖子一臉沉痛地說:「可憐的娃,摔成了這副德性,小哥不是第一時間帶著你急救去了?看上去沒救好,少了幾個零件。」
「沒,小哥帶我到附近吃湯圓去了。」我道。
胖子一聽到吃的雙眼就發綠光,他問:「這破地方哪來的湯圓?」
我悄悄瞪了悶油瓶一臉道:「一個姓張的老闆開的,特別好客,特別講究,我這傷不是摔的,是吃傷。」
「我操!這麼兇殘?你們摸進少林寺的廚房偷老和尚的湯圓吃?你懂的,得罪了方丈還想跑?」
我道:「反正現在打烊了,該幹啥幹啥,咱們加班加點,看能不能趕在年前回去吃上一頓熱呼飯。」
黑眼鏡聽了話後一個勁地笑,胖子嘴裡唸著年夜飯菜單準備傢伙去了,而悶油瓶突然輕聲說了句:「還要吃湯圓。」
我把臉埋進手裡,感受了下現在後腰的痠疼度,哀號了聲:「貴客,您饒了我吧!小店打烊了。」
《短篇完》